【授翻无差】Look into my eyes and tell me if I'm real(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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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Coda (you're an open book with the ending still unwritten)
尾声(你是敞开的一本结局未定的书)
做人很难。
詹姆斯盯着橱窗后琳琅满目的各色冰激凌。它们有很多,多得不可思议。巧克力味的,香草味的,薄荷味的,水果味的……其中的大多数他都不认识,怎么能要求他做出选择呢?
“你觉得怎么样?”
他转过身,史蒂夫的一只手臂搭在他肩上,对着橱窗露出笑容,“你想选哪一个呢?”
詹姆斯的呼吸哽在了喉口,他急促地喘气。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无助地说。
“好吧,嗯。”史蒂夫停了一下说,“巧克力和香草你喜欢哪一个?”
这件愚蠢至极的事让他的理智轻而易举地迷失,让他的呼吸变得又快又浅。他喜欢巧克力吗?他喜欢香草吗?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史蒂夫轻握着他的肩膀,令他觉得安心。“我们这次先试试巧克力怎么样?”
他慢慢地喘着气。“好的。”
事实证明,巧克力冰淇淋的味道好极了。
*
“你最喜欢什么颜色?”史蒂夫问他。
他认真地想了想,看着蓝色的天空、洁白的云朵、灰色的人行道、以及穿着黄色衣服、绿色衣服、红色衣服、紫色衣服的行人们。
“我不知道,”他承认道。
史蒂夫只是点了点头,手指捏紧詹姆斯的金属手指。
*
史蒂夫睁大了眼睛,当他看到詹姆斯在回望他时,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笑容。“什么?”他问道。
詹姆斯眨眨眼。“嗯?”
“你笑了。”
“我吗?”
史蒂夫笑得更开心了,詹姆斯觉得自己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向上翘起。
“我喜欢你的笑容。”史蒂夫说。
他笑得越来越频繁了。他认为这肯定是件好事。
*
第一次微笑不期而至。史蒂夫和莎伦正在为开一瓶香槟争吵着(任何事他们都能吵个半天),弗瑞在一旁对他俩大翻白眼。莎伦坚持说他们应该再等等,史蒂夫则完全听不进去她的意见,执意地拔出软木塞。木塞瞬时飞向二十英尺的高空,突然喷溅而出的香槟把他俩淋成了两只落汤鸡。
一个猛烈的、像吼叫一样的声音在他肺中爆发,在空气中激荡。史蒂夫,莎伦和弗瑞全都转过头瞪大眼睛盯着他。他连忙用手捂住嘴,堵住了即将倾泻的声音。
“对不起,”他大惑不解地说,“我不知道——”
但是史蒂夫绕过了桌子,凑到他身边疯狂地亲吻着他,就像是在迎接提前到来的假期一般欣喜若狂。莎伦清了清喉咙,在周遭的安静中格外明显。这时史蒂夫才稍稍抽离,他的眼睛像在跳舞。
“那是为什么?”詹姆斯带着困惑的微笑问道。
“你笑了,”史蒂夫回答。“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你的笑声。”
“哦。”詹姆斯眨眨眼。“是啊……我想是这样。”
“你们两个沉迷爱情的家伙玩够了吗?”弗瑞咆哮出声。
史蒂夫笑了,詹姆斯觉得这听起来比他自己的动听得多。但他的笑声能让史蒂夫开心,所以应该不会太糟糕吧。
*
“詹姆斯,”史蒂夫说。他专注的视线总是追随着冬兵,犹如一株美丽的向日葵追求着永恒的温暖光热。
“詹姆斯,”史蒂夫。他说话的语调像是在吟咏动听的仙乐,詹姆斯的名字在歌颂中上下起伏。
“詹姆斯,”史蒂夫说。他想听他念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直至生命的尽头。
*
*
詹姆斯仍然不喜欢和待在人多的地方。他还记得被称作“巴基”的一段时日,那时的他与现在截然不同,是个骄傲、富有魅力而且精神奕奕的人。他很清楚这段记忆不属于他,但这印记深深烙进了他的灵魂,仿佛是无法摆脱的影子,仿佛是移植到身体中的新肌,它们已然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仍然不喜欢待在人多的地方,因为那个叫做“冬日战士”的刺客的存在如影随形,那个满脑子都在计算怎么最有效率地拆卸肢体、杀死敌人的武器。他试着去摆脱,但他像失去左臂一般失去了某样东西。他无法准确做出反映,也找不到与人交谈时表达内心的正确词语。
史蒂夫仍对此毫不在意。
“你很好,”他说。“你没什么问题,是完美无缺的。”
于是他打消了疑虑。当神盾局纳新时,另一个人出现在他们眼前。
“山姆·威尔逊,”那人伸出一只手说道。他用右手抓住它,上下晃动。
“我是詹姆斯,”他小心翼翼地说。他对他的名字总是过于宝贝,极为谨慎地吐出它的发音。因为这个名字是赠与他的一件礼物,是他最珍贵的财富。
他留意到山姆·威尔逊毫无防备的姿势,他没有保护他的头和颈部。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想到了六种能够杀死他的方式。他把这个想法深深藏进了角落。
“他们跟我说起过你,”萨姆说着,笑得时候牙齿亮闪闪得发光“他们说你以前是个超级杀手。”
“这样啊。”
“现在怎么样?”
詹姆斯想了想,把整个问题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他真的找不到答案。
“我不知道。”
他期待着对方或惊喜、或怀疑、或迷惑的反映。但是萨姆只是点了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说,“这太酷了。嘿,能对罗杰斯队长和卡特特工说几句我的好话吗?”
他认为他喜欢山姆·威尔逊。
*
“你最喜欢什么颜色?”史蒂夫问他,他的耐心似乎永无止境。
他思考着。
“也许……黄色?”
史蒂夫微笑地点点头。
*
做人并不简单。
他仍然在电流撕裂头骨的而痛苦中惊醒,耳边萦绕着死者的尖叫。史蒂夫不得不用双臂裹住他冰凉的、不停打着冷颤的身体。“你和我在一起。”嘴唇贴近詹姆斯的耳朵,他轻声安慰着他,“你很好也很安全。”
其他的夜晚——现在它罕有出现,但仍会偶尔发生——史蒂夫快速而短促地呼吸着惊醒,他需要触碰詹姆斯的脸,需要倾听到他清晰的心跳,需要确信存在詹姆斯还活着、还在他身边。
“别离开我,”他含混地咕哝着。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詹姆斯承诺道。
*
詹姆斯本该去商店买酒的——莎伦在和新来的山姆·威尔逊约会,史蒂夫总会抓住一切细微的庆祝机会——但是在去那儿的路上,他听到了深巷中传来了争斗的声音。有几个孩子在围殴一个孩子。
“你怀疑我们在偷东西?哈?”“小鬼,你知道你在搞什么鬼吗!”一个男人凶狠地朝他吐口水。
怒火在胸口中燃烧,他走上前大声喊道,“喂!”
他们的头儿猛地转向他,人群中的两个人从背心中取出枪支,按下安全栓。
“滚回去。”其中一人说道。
枪支在他眼前晃动,那群人向他走来,他突然有一种想笑的奇怪冲动,“我可不这么想。”他说,向前又迈了一步。
他移动着,那人的手指抽搐地按向扳机。但他几乎立刻发现敌人出现在自己身边,手心中的枪支被一只金属手掌压碎,手骨在重压下吱吱悲鸣。他们一群人都被那个恶魔扔到了墙上。
詹姆斯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那个在地上吃力爬行的孩子。但是一个暴徒正对着手机说,“不知道从哪冒出一个像恶魔一样的人,仅凭一只手就捏碎了枪。我认为他可能就是你们在找的那个——等等——哦,天哪——”
詹姆斯一把抢过他的手机,抓住他的衣领盘问道,“你在和谁说话?”
有什么砸中了他的背部——烧灼的痛感令人眩晕——
——突然——
——他倒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陌生的房间里躺着六具尸体——他到底在哪里,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地上和墙上到处是喷溅的血液,他的双手也满是鲜血——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阵尖锐的电子铃声让他瞬间惊醒。声音的源头在房间的另一边。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在桌子上找到了他的夹克,从口袋中逃出了手机。史蒂夫的名字出现在来电显示上。血淋淋的手笨手笨脚地在屏幕上摸索,试图接起这个电话。
“詹姆斯?”史蒂夫的声音像是喘不过气来。“我给了打了一个小时的电话!你现在在哪儿?”
他回头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一瞬间天旋地转。
“詹姆斯?”声音中关心的意味更浓。“发生什么?”
“我——”他的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地上。比耳语更细微的声音无助地说,“我搞砸了…我全搞砸了…帮帮我……”
然后——
——豆大的雨点激烈地打在他的身上。他,他到家了。他想起来他是怎么到这儿的,他怎么——
他跌跌撞撞地撞在玻璃门上,急急地拉开门。
“詹姆斯!”
史蒂夫在这里,史蒂夫在这里,他的脸因焦虑而皱成一团。他抓住了史蒂夫的肩膀。
“发生了什么事?”尖利的嗓音心急火燎地说道。“什么。不,我怎么——”
“说慢点,这很简单。”史蒂夫关掉淋浴器,抓起一条毛巾裹在他身上,“知道吗?你到家了,现在很安全。”
“但我不记得了,”他低声说。“我既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记得怎么来到这里的,或者……或者……哦,天哪……”
“嘿。”史蒂夫抱着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是吗?据我们所知,一些犯罪团伙不知怎么听说了你,嗯,想让你为他们……‘工作’。不管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医生说这让你进入了一种丧失记忆的状态。情况一定很糟糕,你有点……有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詹姆斯浑身颤抖。“你的意思是……那个冬日战士?”
史蒂夫站在远处,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抓住史蒂夫的衬衫。“我做了什么?我做了——”
“没什么!”史蒂夫急忙打断了他,“我是说——在医院的时候,你除了感到困惑、还有不愿意让医生靠近你之外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只是太害怕了。”
他喘着气,双手不住地打颤。“我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事要发生在我身上?我不想忘记,我不想再当冬日战士,我——”
“没关系,”史蒂夫轻声说。“医生说你被触发后才会发生这种事。他们都是坏人。”
“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当冬日战士。”他小声重复着刚才的话。
史蒂夫的手臂更紧得抱住他,“我知道。”他低声说,“我全都知道。”
*
“我不值得这些。”,他说。
“我破碎不堪。”,他说。
“你应该离开我”,他说
“我只想让你快乐。”他说,强迫自己从喉咙的肿块中念出这些话。
史蒂夫只是专注地看着他,轻抚着他的发丝。
“你快乐吗?”
他的双眼烧灼。
“是的。”他哽咽着,几乎是啜泣着说出口。“是的。只要能在你身边,无论身处何地,我都无比快乐。。”
史蒂夫微笑着亲吻他的脸颊。
“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他告诉他,“你才不是破碎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
有的夜晚,他会在混乱的回忆中惊醒。他是冬兵——他不是冬兵——他是巴基·巴恩斯——他不是巴基·巴恩斯——
“我叫什么名字?”他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呢喃着,绝望地从身侧那双蔚蓝无际的双眼中找寻答案,“我叫什么名字?!”
“詹姆斯。”史蒂夫低声回答,“你的名字是詹姆斯。”
在他的呼吸逐渐平缓之前,史蒂夫一直抱着他。记忆如丝丝雨露般流淌至他的脑海,他记得自己是谁了——一个仍在学习(或者是重学?)如何微笑、如何大笑、如何哭泣的人。他是另一个生命的残破碎片,是一个武器的空洞皮囊,也是这两者熔化创造出的新的生命。
他的额头抵上史蒂夫的胸膛,“我很抱歉……”
“不。”史蒂夫缓慢但深入地吻着他。“我爱你,”他喘着气说。
詹姆斯闭上双眼,缓缓呼吸。他的心如烟花般欢腾地绽放,像鸟儿一般欢欣地为此唱个不停。
“我也爱你。”
做人很难。
但这值得付出一切。
fin
这次真的完结拉~喜欢这篇文的原因,是作者罕见地将冬兵和巴基两个人割裂,提出了以前鲜少思考过的问题:
如果冬兵不是巴基,那么史蒂夫会善待他吗?会只身为他与世界为敌吗?
答案无从知晓,因为它根本没有生长的土壤,假设根本不存在。盾冬CP无可比拟的动人之处正是冬兵和巴基两者身份的同一性。两者交相辉映的宿命的碰撞与情深才是本CP的最大看点……
至于这篇文章里的两位主角,我本人更倾向于认为他情爱并没有在彼此的情感中占据太多的位置。毕竟爱这个字包含太多,冬兵对史蒂夫是感情继承、雏鸟效应、绝对信任崇拜的多重产物,史蒂夫则掺杂了对亡人的爱情与对冬兵的怜爱及责任。若是只用爱情来形容,未必有些太过肤浅。这种复杂的感情有时候往往能走得更远,两人相互扶持地共度一生其实是彼此的最好选择。这其实是一个互相救赎的故事。
我最喜欢的角色其实是巴基,虽然着墨很少……但是不得不说他的感情实在过于真挚而且足够隽永,能够穿透另一个人的身体,在尚是武器的情况下,就已经在那颗冰封的心中埋下了爱的种子。无论冬兵被洗脑过多少次,他那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都会跳出来呼唤着史蒂夫的名字,怀着一份无法理解的柔软情谊,始终无法对他痛下杀手。
最后再绕回开头的那个问题,作者想必也不知道答案,所以她将巴基的记忆作为纽带将两者绑在了一起。在某种意义上……嗯,也算个比较圆满的结局。想要HE的话在这种情况下这绝对是唯一的那条通关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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