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无隔

若说结局能改编,我为你绝笔阑珊

【授翻】【盾冬】A Fair Trade/公平交易(二)

史蒂夫与一个女巫达成协议以拯救巴基,但也许他没能拯救自己。

黑化情撼天地苏联冷血战士史蒂夫X纯良一叶障目美国民族英雄巴基

两人的逆转人生AU

* * * * *

他在惺忪中辨认出灰石天花板和荧光灯的轮廓很快又意识到手腕处缠绕着金属,头却枕在有记忆以来最柔软的枕头上。他瞥了自己的身体一眼,然后便看到了巴基。

他坐在地板上,倚着墙,一条腿伸到胸前,另一条腿在地板上张开,穿着宽松的蓝色工装裤和黑色T恤衫,脚上穿着战斗靴。他也没有武器,这让他想起了另一个自己。真是鲁莽。

“你应该在这里吗?”史蒂夫问,这明显不是出自巴基一人之手,毕竟即使是他也不能在这个世界上自由到拥有自己的地堡和钛强化手铐。

“不,”巴基说,没有深入这个问题。尽管他现在出现在这里,但答案一目了然,他的探访当然不被允许。巴基说了实话,从史蒂夫本不应存在的记忆中看,这对他意义深重。

当他认出巴基T恤口袋上的小盾徽时,他皱了皱眉。“神盾局被摧毁了吗?”他问道。

巴基仔细地打量着他,站了起来,但并未走近。“不,”过了一会儿他再度开口。“我们黑掉了隐藏在神盾局数据库中的九头蛇文件,得到了九头蛇间谍的名单。他们现在都被抓起来了。”他停顿了一下。“所以你不会再回去那个地方了,这里很安全。”

“巴基,”史蒂夫开口道,为神盾局仍存在而担心,但他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他注意到巴基近乎警告的眼神,他从未用这种神情注视过自己。情急之下史蒂夫忘记了自己本应遗忘一切。

“你还记得我吗?”巴基问道,声带处像盘绕着一圈弹簧,发出的声音漫不经心。

“有许多次我忘记了自己,”史蒂夫告诉他,这千真万确。“但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巴基的怀疑轻易地从他的眼中消散,他向前冲去,伸出手温柔地握住他的右手,双眼盯着他身上的束缚。这时对讲机里传来古怪又熟悉的声音:“别想了,巴恩斯。”

但这不能阻止巴基的思考,史蒂夫看得出来。

“别逼我进去。”当然是娜塔莎——他应该猜到的。他打赌弗瑞也在附近某处,到底他射出的不是致命的一枪。他们都有自己的角色要演,只有巴基完全脱离了剧本。

托尼总是对他说:“工作要更聪明,而不是更努力。”这总让他想起巴基,他会剖析史蒂夫过于复杂的战略,直达问题核心,提出简单又快捷却被其他人忽略的的捷径。 

巴基甚至在他们有战斗迹象之前就用镇静剂把他带走了,然后消灭了依附神盾的九头蛇,却不动摇神盾局的稳定。史蒂夫怀疑他已经成为了一个比巴基更优秀的冬季战士。

巴基却似乎更适合英雄的角色。

但它并不是一个启示,史蒂夫一开始就明白这一点。基于此他做了这笔交易。

“巴基,”史蒂夫说,这一次他的声音出现了裂纹。最后一次与人真正交谈和被人温柔碰触的确切时间早已湮没在岁月长河中。“我——我一直都在想念你。”

巴基没有解开束缚,但他爬上了他的床。他倚着床栏,躺在了史蒂夫的右侧,额头抵上他的肩膀。“我应该回去找你的,”他说,尽管巴基没有抽噎出声,但史蒂夫知道他在哭泣。“我应该去找你的。我很抱歉。真的抱歉。我- - -”

这种无力感史蒂夫再了解不过,他一直都深受折磨。他忍受了七十年的痛苦、折磨、暴力,就是为了不再需要亲口向巴基忏悔,告诉他自己没能去寻找他。所以他一点也不羡慕眼前的巴基。

他知道他一直都是个自私的人,这就是他做这笔交易的真正原因。

 

 

* * * * *

 

 

当有人为他们送食物时,巴基终于得到了解除束缚的许可。史蒂夫怀疑他们如此慷慨的唯一原因,便是他们知道巴基的坚定无人可阻。固执的神采从未在巴基眼中熄灭。在史蒂夫瘦小得只有现在一般大而且总卧病在床的时候,巴基总是一遍遍对他说不允许私自抛下自己的蠢话,早在那时史蒂夫便开始眷恋地捕捉他眼底固执的光芒。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巴基轻声问他。他从工装裤口袋里拿出偷藏的巧克力棒和草莓,把它们放到史蒂夫的盘子里。

“是的。史蒂夫·罗杰斯,”史蒂夫说。他对自己接下来要扮演的角色一无所知。他原本打算跟在直升机后面溜走,等只剩他一人的时候再去接近巴基。神盾局未被毁灭和自己会被镇定剂击中带走的可能性从未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如今一筹莫展,尤其是现在他们的谈话都暴露在房间角落的监控前。对于假装自己慢慢恢复的环节,他只得抽取部分真相片段来编造一个新的故事。“离他们越远,我的记忆便越加清晰。他们把我放到一把椅子上——”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移开了视线,没能透过巴基的瞳孔看到自己无法遏制的怒火。“然后我会再次忘记。”

“那么你都想起来了吗?”巴基满怀希望地问,然后愤恨地瞥了一眼监控。“你不应该在这里。”

“不,这是我应得的。”史蒂夫平静地说。这是表演的一部分,他学会了撒谎,而且很在行。他记得娜塔莎低声的教导,也记得一次一次的醒来和无时无刻的假装。“它们并非出自我的本心,但终究是我完成了它们。”

“我不在乎你做了什么,”巴基恶狠狠地说。巴基同他太过熟悉,以至于他无视了史蒂夫的经历与改变,执着地将他视为昔年挚友,殊不知他全然是一个新的威胁。但巴基和曾经的史蒂夫有着一样坚定的目光。当他决绝又肯定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之后,剩下的诸多繁杂便再无意义。

而史蒂夫也不在乎巴基做过什么,他甚至都不在乎自己的改变。即使阿莫拉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会找到另一种方法来拯救巴基。他会自己巴基的灵魂碎片拼凑回来的。

“你应该在乎。”史蒂夫告诉他。

巴基低头看了着他的脚。“在我看来,你是因为我才失去了自由,”他说。“你做过的任何事,都由我负责。”

“我很确定我才是长官,”史蒂夫提醒他。“这一点我能记得。”

巴基哼了一声。“是的,当然,我一直在追随你,”他说。“永远如此。但我本应保护你、本应为你而死。”

这种想法让史蒂夫不寒而栗,就像第一次在冰中入眠一般,寒冷一寸寸侵蚀着他的脊椎。“别这么说,”他坚定地说。“永远也不要说这样的话。”

“这是事实,”巴基平静地说。

“如果一切由我决定,如果能够做出选择,我一定会选择让自己坠落”史蒂夫告诉他,“每次。”

“但这并不意味着那不应该是我——我无法解释,只知道那本应是我的人生,”巴基断断续续地说。“我从来都不值得你如此牺牲,史蒂夫。”

“你值得,”史蒂夫说。“我遭受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回到你身边。每一个瞬间的你,都值得我付出全部。我不会做任何改变。””

这是谎言。

他会再做一次。

 

 

* * * * *

 

 

一张励志海报被他贴到了墙上,配有一只小猫吊在树枝上的可笑图案,和“坚持下去”的大字标语。在贴海报的整个过程中,巴基都笑得洋洋自得。一大堆素描本和木炭棒被他献宝似的送给了史蒂夫,可他自己却对素描一窍不通。当然,还有照片。他为史蒂夫带来了许多他们在战争期间的老照片,照片上的斑驳的昏黄比原有的黑白图像更吸人眼球。当史蒂夫抱怨起自己的头发时,他偷偷地带进来了一个电动剃须刀和一把剪刀,弹了一下监控镜头,然后把史蒂夫推到镜头前坐下,认真地开始为他理发。

这样的巴基一度令他迷惑不安。相比于与他并肩作战的中士,现在的巴基更像战前那个活泼热情的布鲁克林小伙,总是咧嘴一笑、一举一动都带着恶作剧般的幽默感、眼底的光彩更胜往昔。

史蒂夫曾陷入挫败焦灼之中,绝望地认为他们也许仍会徒劳无功,可能终将迷失自我。但只有一次——

这一次他替换了两人的位置,他终于救了巴基。

接下来,他刮了脸、理了发,眼睛终于从头发后露了出来。他躺在角落里的小床上,巴基缩在他的旁边。他把史蒂夫的金属手臂拉到身边,指尖与金属指尖相对,“你能感觉到吗?”他轻声问道。

“我能感觉到,”史蒂夫说。

关于武器的印象消失了,史蒂夫第一次意识到它原来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他小心翼翼地把金属手指嵌进巴基的指缝,两人十指紧扣、双手密不可分。他知道巴基从来都不渺小,可眼前他注视着紧紧相握的手时,却不得不惊讶地承认它在金属手掌的映衬下是如此的小巧。珍藏记忆中的巴基远比自己高大,与现实截然不同。

“我憎恨为你做手臂的那些人,尽管他们不得不这也做。但说实话这条手臂真的很惊人。”他小心翼翼地说,像是怕惹他生气似的。“托尼很喜欢它。我敢打赌他会把做个更好的。”

托尼。

史蒂夫一直试图不去想他,他知道这不会有好结果。他转过头,直到他的嘴唇碰到巴基的头顶。“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他说。“我杀了他的父母。”

巴基仍然在他的怀中,但接下来那双手便仓促滑落,他突然坐起身,回头注视着史蒂夫。“天啊,史蒂夫,”他低声说,惊恐万分——但不是冲着他,史蒂夫意识到自己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我很遗憾你不得不那样做。我知道你和霍华德——”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移开目光,盲目地伸出双手,同史蒂夫的金属手指再次纠缠在一起。他们似乎都痴迷于这种未被讨论过的亲密无间的热切触碰。史蒂夫只想要抱住他,巴基好像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总是设法满足史蒂夫的愿望。

“这不是你的错,”过了一会巴基才开口。“没什么,他会理解的。”

史蒂夫很肯定托尼不会。

 

* * * * *

 

巴基抓紧每分每秒来陪伴史蒂夫。可有一天早上,巴基没有如期而至,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两个手持电击棒的高大警卫,他们对史蒂夫毫无威慑。他知道巴基肯定是在某处被故意拖延了,而且负责拖延的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娜塔莎。

这个世界上,巴基才是民族英雄,所以他认为巴基并不会有任何实际危险。

但这和他们可能把他带去某地是两回事。

他决定顺其自然,不愿过早地出手。明知自己不能够在有利情况下很快地挣脱束缚,仍安静地让守卫们把他的两只手腕紧紧束缚在桌子的中央。

尼克·弗瑞正坐在他对面的座位上的事实对缓解压力毫无作用,反而令他愈加焦躁不安。

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你认识眼前的人,了解他最糟糕的一面,却得不到他的半点认可。离开了熟悉的时空,与其他人共度的过去都不复存在,往昔的记忆只封存在他一人的脑海,记得他的人只剩下了巴基。

他们是史蒂夫交换巴基的代价,他轻而易举地抛弃了他们。这一代价远比自愿成为冬兵更令他痛彻心扉。如果危机不曾迫在眉睫,他会为此而略怀忧虑。

“巴恩斯想让你获释,这样他就可以带你去某个地方休养生息。”弗瑞告诉他,敌对的语气和他的说的内容截然相反,“你想要什么?”

当冬兵期间,史蒂夫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隐藏自己的欲望。他直视着弗瑞的眼睛,微微一笑,问道“如果这是我想要的,你会让我走吗?””。

“这与我的问题无关”弗瑞简单地说,双臂在胸前交叉。“巴恩斯似乎认为你是这一切的受害者。

“那你的想法呢?”“史蒂夫嘲笑地问。

“我不认为你是个一无所知的无辜者。”他若有所思地说“但我也不相信美国队长会自愿为九头蛇工作。所以你可以正视我的问题。”

多年来,史蒂夫一直告诉自己,没有什么能够改变他。而且代替巴基忍受命定的苦难是他的选择,他不会因此而面目全非。

但事实上彻底改变了他的正是这份决心。

“我憎恶他们让我做的每一件事,无时无刻”史蒂夫坦诚地告诉他,拒绝移开视线。“如果在这之前我有办法逃离他们,我一定会这么做——但从我成为他们的俘虏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可能离开了。”

门外传来一声巨响,但愤怒不为所动。他拉开袖子,露出一块小小的触屏手表,快速地输入命令。“看来巴恩斯对我们的小会面并不开心。”

他回头看了看那些束缚,判断着彻底带着巴基离开的可能性。他意识到自己苍白又无力。“如果你碰他一下——”他警告说。

“他很好,”弗瑞轻蔑地说。“他被押送到你房间里等着你,直到他从脾气暴躁中平静下来。”史蒂夫直视的双眼一瞬间缩紧,弗瑞上下打量着他。“罗曼诺夫特工会带他走,我保证他会心甘情愿。”

“为什么我认为你的话并不意味着什么呢?”“史蒂夫问道。

“听着,我并不愚蠢,你是我最不想面对的敌人。我的伤疤时刻提醒我,”弗瑞停顿了一下,身体前倾。“我来这里不是威胁,而是为了提议。”

“提议?”史蒂夫重复着末尾的两个字。“你想让我为神盾局工作?”他哼了一声,身子往后靠,尽可能减轻手腕处的束缚,“你比九头蛇强多少?”

“我们干掉了九头蛇特工。”弗瑞开口道。

“你真的认为你达成目的了?”“史蒂夫问道。“你应该把一切都毁掉。”

“那我们就都站在废墟上了。”弗瑞平静地回答。“相反,我们重建、然后稳定局势。你知道巴恩斯是其中一员,你也可以参加。我感觉你们俩就像是打包协议。”

弗瑞毫不知情。史蒂夫警惕地看着他,审视着他的选项。一旦他开口,巴基将毫不犹豫地随他离去,对此他了如指掌。他内心深处只想让他们两个尽快远走高飞。

但他仍有尚未完成的任务,利用神盾局的资源会使它的完成变得容易得多。

“如果我为你工作,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把巴基派去任何地方。”史蒂夫言简意赅。“没有我的陪同,他不能执行任何任务。”

“你可能没抓住重点,”弗瑞冷冷地说。“你的能力在任务中可能会派上用场。但不同意的人会是巴恩斯。”

“可他并不了解九头蛇。”史蒂夫说。“在我回来之前,他对此从未涉猎。”

“巴恩斯是我最好的资产之一,”弗瑞说。“我不愿意将他弃之不用。”

资产这一称呼激怒了史蒂夫,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也许出色至极,但你来这里是因为你需要我。”史蒂夫说。“你想要一个有污点的人,而我的条件不容商榷。只要能保证巴基的安全,我就答应为你工作。”

“如果我拒绝呢?”他问道。

“你会同时失去两个得力助手。”史蒂夫说。

“我可以杀了你,留下他,”弗瑞说,耸了耸肩。“同样能赢得胜利。”

史蒂夫朝他微微一笑,平静地弯起嘴角,笑容和之前的宣传画中别无二致,可问题就在这里。他笑得仿佛置身于USO巡演的现场,好像下一刻就向你敬一个突如其来的军礼。区别在于眼睛。

“我不介意为了巴基颠覆整个世界。同样的事我已经做过一次了。”史蒂夫告诉他,声音愉悦而平静。“你真的不愿意抓住这个机会吗?我只要让巴基少冒些风险。”

弗瑞从来都不是。他是个过分擅长抓住机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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